「永裴哥?永裴哥?」
「…嗯?怎麼了?」
「沒事兒,哥怎麼了?感覺不是很專心?」
李勝利有些鼓著臉,難得今日權志龍不在可以兩人單獨相處,東永裴卻一臉憂鬱。
「…勝利阿,哥有件事想問問你…」
苦惱了好幾天,好不容易等李勝利來了,卻不知如何開口,東永裴煩悶的很。
「哥?」
「勝利啊…哥生日那天…你為什麼沒有來?」
東永裴滿心期待的等著李勝利,等了好久好久,等到國宴都已收拾完畢,他想見的人,還是沒有出現。
「永裴哥…抱歉…那天朱雀國突然有些國事需要我處理…所以…」
李勝利低著頭,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。
「國事真有如此要緊?哥的生日我們倆早就說好了不是嗎?」
有些提高音量,明明知道李勝利也是無奈才不能來,但東永裴就是沒辦法不去責備他,
因為李勝利怎麼會知道他為了這天花了多少心。
「…永裴哥…你生氣了嗎…?對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、我只是…城內的人民、我必須…」
瞧見李勝利慌亂的模樣和那委屈的口氣,東永裴瞬間為自己剛剛失控的態度感到懊惱,
他怎麼能因為這樣就亂發脾氣呢,李勝利不能前來是因為國事啊,身為一國之主不處理國事那該由誰處理呢?
「抱歉勝利,是哥太小心眼了,忘記哥剛剛說的好嗎?是哥的錯,對不起。」
「真的?哥不介意了嗎?」
「嗯真的,哥不該向你生氣的,對不起,原諒哥好嗎?」
李勝利搖搖頭皺著眉,
「哥沒有錯,是我沒有遵守約定,是我的錯才是。」
「好了好了,那我們倆都錯了可以吧?」
失笑的輕捏李勝利的鼻子,東永裴無奈中卻又帶著寵溺。
「既然如此,哥就讓我賠個罪吧?下旬朱雀國有個慶典,是要慶祝朱雀建國已百年,哥來參加好嗎?」
「嗯…但那是朱雀國的慶日,青龍國去似乎不妥…」
「怎麼會呢?青龍國的君主特地來當貴賓,人民也會高興的。」
「你確定?」
東永裴其實是覺得不方便的。
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像當年和平的年代,自從知道崔勝鉉打算發動攻擊後東永裴就一直在堤防著,
國與國之間太過緊密的聯繫也是不妥,何況是專屬於朱雀國人民的日子,青龍國沒道理去瞎攪和。
「當然啦,我可是一國之君呢!朱雀人民不會多想的,哥就相信我吧?嗯?」
「…那好吧。我午時會出發。」
拒絕不了李勝利的請求,東永裴只能點頭答應。
或許是自己太過小心了?參加這種慶典其實也沒什麼的不是嗎?
以往他也曾參加過他國的典禮阿,放輕鬆點吧。
只是到了慶典當天,李勝利的態度讓東永裴覺得奇怪,並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,
而是李勝利一直給他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。
似乎在想著別的事,且動不動就盯著一個地方開始出神,明明是自己國家的慶典卻一點也不開心,
只是一直讓自己陪著他喝悶酒,有時候東永裴還真想告訴自己是他看錯了,
但李勝利眼裡分明透露出了他以前從未表現過的情緒,
恐懼。
「…嗯?頭痛…」
再次醒來,東永裴發現自己躺在青龍國的寢宮內。
東永裴撫著頭,昨晚喝了太多酒脹死了,他好想吐。
這念頭才一出現他便立刻往旁邊一彎腰,吐的滿地都是,那撲鼻而來的腥臭味到讓他清醒了不少。
請宮女整理之時,東永裴去了青琉殿確認國事,才剛踏入殿,一旁的臣子便上前遞出二封信。
「這是?」
「回殿下,是玄武國的殿下及權氏給您的書信。」
「知道了,退下吧。」
待臣子一走東永裴便立刻拆了一封信,權志龍又在搞什麼鬼,好好的人不來寫什麼信真是…
"永裴,玄武國是個好地方噢,玄武王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樣但是個親切的人。
話說回來,你什麼時候從朱雀國回來啊臭小子?"
東永裴看完不禁失笑,權志龍這傢伙肯定是昨兒個跑來宮裡找不到他人才留下這封信的吧。
接著,又打開另一封信,話說回來,為什麼姜大聲要寄信給他?
難不成是權志龍上次去那兒闖了什麼禍嗎?
"龍死即生"
東永裴把信翻來翻去卻發現姜大聲真的只寫了這幾個字,令人一頭霧水。
把信收好,東永裴並無多想便看起了其他國卷。
一直到了傍晚,當東永裴想起了要告訴權志龍昨天在朱雀國發生的事,
便傳喚了隨侍去權家請權志龍入宮,奇怪的是,隨侍說權家並沒有任何人在,連大門都是深鎖的狀態。
這說法讓東永裴不禁懷疑,權家雖是遊牧民族長年不在宅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,
但不管怎麼樣都會留一個人在大宅內以防萬一才對,像是這樣大門深鎖的狀態下還是第一次發生。
何況,昨天權志龍才來過宮內,沒道理沒見到自己就出城啊,
就算要離開他也會告知自己他要去的地方吧,像這樣默默消失的方式很不像權志龍的作風呢。
「殿下,朱雀國殿下求見。」
「…知道了。」
東永裴站起身要踏出殿外的時候,倏地停下腳步。
「派人去找志龍,把他所在的地點告訴我,三日後我要知道。」
「是,殿下。」
「勝利怎麼來了?」
一來到主殿,就看見李勝利東永裴忍不住露出微笑。
「來看看哥身子怎麼樣了啊,看哥昨天陪我那麼久讓我有些過意不去呢。」
李勝利微微低下頭,東永裴的角度剛好能夠看見他那微翹的嘴唇。
「沒事兒了,倒是哥真是大開眼界了啊,沒想到我們勝利這麼會喝酒…」
伸出手抬起李勝利的下巴,比起頭頂,東永裴還是喜歡看著這小傢伙的眼睛說話。
「那是、那是有時候需要所以才…」
不想被誤會李勝利慌張的連話都說不好。
「哈哈哥開玩笑的,別當真了啊。」
「哥真無聊!那個…永裴哥…其實我想問問…」
「嗯?怎麼了?」
「昨晚兒…昨晚兒青龍國…還好嗎?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不、不是…我是想說因為哥你昨天一整晚上都不在嘛,怕會有什麼國事需要你…」
「喔,謝謝勝利的關心啊,沒事兒的,昨天離開前我都已經處理完畢了,沒耽誤到什麼。」
「是、是嗎?那就好…」
「勝利?勝利怎麼了?你怎麼在發抖?很冷嗎?」
一觸碰到李勝利的臉,東永裴便發現對方抖的厲害,連眼神都失去了平日的光彩。
「永裴哥…永裴哥我、我」
「勝利你到底是怎麼了?從昨天起你就怪怪的,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?」
東永裴擔心的一直望著李勝利,只是後者一直眨著他的眼,充滿害怕的眼,
東永裴以為李勝利會告訴他,告訴他他在害怕什麼。
但李勝利沒有,一個字都沒有說。
他只是勾起嘴角十分虛弱的笑著,並告訴東永裴沒有事,沒有發生任何事。
那是李勝利第一次對東永裴隱瞞了秘密。
「沒有?!沒有是什麼意思?!」
東永裴在青琉殿裡大發雷霆,今早臣子告訴他權志龍並不在國內,但,也不在其他國境。
「…回殿下…權氏並沒有到其他國境內,這我們已經確認過了,除了白虎國之外,因那兒的士兵不願意透漏…」
臣子們個個低著頭不敢看著正在大發飆的東永裴,雖說平日東永裴是個溫和之人,
但若真的發起脾氣來也是能讓人吃不完兜著走的。
「白虎國?算了,那兒就別追查下去了,志龍平常就討厭白虎國是不會跑去那兒的。
多派些人馬到玄武國及朱雀國裡詢問清楚。還有,權家附近的人民詢問過了沒有?!」
「回殿下,已經有詢問過了。左鄰右舍說自從四天前傍晚開始就看見權家大門鎖的牢牢的,沒看見任何人進出。」
「意思是志龍在傍晚前有可能就已經離開了?」
「可能,或許權氏在離開時沒有被看見所以大家沒有印象。」
「…還有呢?」
「…回殿下…是有些傳聞…但或許是亂說的所以…」
「還不快說!」
「…是的…那天晚上有人看見權家院子處發出綠色的光芒和陣陣尖叫聲…維持沒多久便一同消失了…
但因看見的人過少故臣猜想應該只是人民加油添醋出來的傳聞而已…」
「…」
東永裴鐵青著臉,說不出話來。
「永裴,近來可好?」
姜大聲一臉和藹的模樣讓東永裴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。
「老實說,並不好。我來這兒是想請你幫」「我知道。」
打斷了東永裴的話,姜大聲把手一揮便讓四周的人都退了出去。
「永裴,其實我提醒過你了,但你沒有注意到我的暗示。」
無奈的露出微笑,姜大聲的臉十分的哀傷。
「…你是說…你寫的那封信?」
「是的。」
「可、可我怎麼會知道那是給我的暗示…我、我以為那是」「我知道。」
「大聲…如果你知道你就應該要再警告我」「永裴,我必須要請你見諒。」
「…」「天機本就不可洩漏太多,那已是我的極限,若再干預只會讓安排好的命運變動。」
「可是大聲你說的命運那是志龍的啊…是權志龍的啊…」
「…這是神安排好的路,我們只能遵守…」
姜大聲認識權志龍,那個有著明亮雙眼和無止盡衝勁的少年,他曾經看過他幾次,
對於他的活力只有滿滿的佩服,且權志龍身上的光彩有時候就連他這個王都比不上,
但如今,那道光彩已經消失殆盡,留下無盡的黑暗…
「…所以,你知道權志龍在哪裡?」
東永裴幾近無力的問。
「是。」
「…他還…活著嗎?」
「…不。」
姜大聲說出口瞬間,可以感覺得到東永裴倒抽了一口氣。
「…所以…意思是他死了?權志龍…死了?」
「…也不。」
「…我不懂,權志龍沒有活著卻也沒死?這是什麼意思?」
東永裴糊塗了。
「龍死即生。入了魔道之人,既不為生亦不為死,他現在是非人也。」
可憐的被詛咒之人,他就是為往後混亂的四國揭開序幕的人。
「入…魔道?怎麼會…」
東永裴搖搖晃晃的努力站著,權志龍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,他不可能去碰這些邪門歪道之事。
「永裴,很抱歉,一切已經來不及了…權志龍他」「告訴我,是誰做的。」
「…你知道了是能做什麼?救回權志龍嗎?他已經是非人…」「告訴我是誰做的!」
「即使志龍已為非人,他還是我的朋友,我必須要救他。」
「…是勝鉉哥,白虎國的崔勝鉉,我只能告訴你到這裡。」
姜大聲緩緩的閉上雙眼,那些不該出現的畫面及情感再一次地沖擊著他的感官,他的皮膚上瞬間出了一層薄汗,
他忘了,今日是月圓之夜。
「…大聲,謝謝你。」
東永裴緊繃著臉的向姜大聲道過謝轉頭準備離開。
「永裴。」
倏地,姜大聲撫著頭叫住了他。
「…」
停下腳步,東永裴並沒有轉過頭。
「你知道世界上最毒的毒藥是什麼嗎?」
「…」
「盲信,盲目的相信。」
姜大聲的眼睛裡充滿了濕潤的水光,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,那是權志龍的。
東永裴站在原地一會兒,才又快步的離開。
即使東永裴沒有說話,但姜大聲相信他會懂得,東永裴是個聰明人,他會了解他剛剛說的話。
"盲信,是會害死人的。"
【TBC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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