§使徒日記 [Day.13]
「好亮…」
崔勝鉉睜開眼睛就被強烈的光線射的眼睛又想閉上。
「勝鉉哥!」
一股重力瞬間壓在自己胸前,崔勝鉉不自覺得輕咳了幾聲。
「勝賢…?」
輕輕睜開眼睛,崔勝鉉看見一個人的臉,稍微下垂的眼尾,睫毛上還沾到了淚水,
眼睛下圍有一層黑眼圈,而且聲音聽起來讓自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『李勝賢』。
「哥!你終於醒了!你睡了好久好久好久…」
睡到他以為崔勝鉉會不會就這樣睡過去了…
「多久?」
眼珠靈活的到處亂轉,任何東西都是彩色的,任何東西都不用再經過自己想像描繪出來,
他們都是有形體的,活生生的!
「其實也沒有很久啦…一天而已…」
尷尬的搔搔頭,李勝賢是有點誇大了。
「…你的黑眼圈真的很深耶!」
笑著用食指觸碰李勝賢眼睛下圍的深色地帶,崔勝鉉沒想過還真的那麼嚴重。
「吼對阿真的好煩我都…哥你看的見!?」
真的差點要跌下床,李勝賢驚訝的表情讓崔勝鉉有點嚇到。
「嗯,看的見。」
「哥!哥!哥!你真的看的見了!?奇蹟阿…」
正當李勝賢為此開心歡呼的時候,崔勝鉉只是靜靜的待在床上,
他知道,這並不是什麼所謂神的奇蹟, 這是權志龍犧牲自己給他的禮物,
離別禮物。
忽然他聞到一陣不屬於醫院,不屬於勝賢,也不屬於自己的味道,
他隨口瞎掰要李勝賢去幫自己買吃的就把他趕出房。
「誰?」
緊張的問。
一個人影模糊的從窗邊出現,越靠近自己越顯得清晰,小小的眼睛,溫柔的笑容,還有如棉花糖般軟軟的聲音。
「我是大聲,姜大聲。志龍的朋友。」
「你也是使徒?」
崔勝鉉問。
「對。我跟志龍都是。」
看著崔勝鉉,姜大聲思考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。
「志龍呢?」
「…」
沉默一會兒,姜大聲才緩緩開口。
「崔勝鉉,我接下來說的話請你聽好,你們人類身體裡都有一顆珠子,
它會因為你們不同的死亡方法而產生不同的顏色,我們使徒的工作就是要去回收那些珠子。
使徒不是人,我們沒有珠子,我們有的只是死神給我們的意志,但志龍…他比較不一樣,他…是人類,
只是他的靈魂被老師帶走變成使徒, 所以他身體裡其實也有一顆珠子,可是他卻給了你,
你看見了光明,他卻墜入了黑暗,你懂我的意思嗎?」
「他會死嗎?」
與自己想像中的反應不太一樣,姜大聲聽見崔勝鉉平靜的聲音。
「也不是什麼死不死…他沒了珠子就等於死了,只是」
「只是他不再是人類了對吧?」
順着姜大聲的話接下去,崔勝鉉看着眼前的平凡事物,這些曾經是他想看見的。
「對…老師很生氣,因為志龍的行為讓很多事情都出了差錯,所以…」
姜大聲安靜了一會兒,才鼓起勇氣又說:
「所以如果事情都恢復原狀,是最好的結果…」
「志龍的身體在哪裡?」
「身體?」
「你不是說志龍是人類?那他總有身體吧?」
「痾…對。」
「在哪裡?」
「你要做什麼?」
終於見到了…崔勝鉉看著眼前躺在床上的人,與之前那樣精力充沛的樣子不同,
虛弱、蒼白、削瘦、沒有生氣的模樣全表現出來了,這…就是權志龍的真實模樣。
「他現在很虛弱…」
因為沒了珠子。
「姜…大聲?」
看着眼前的人兒,崔勝鉉默默開口。
「嗯?」
「我可以把珠子還給志龍,但是有條件。」
「…」
「讓志龍回到人類的身分。」
崔勝鉉感覺的出來,權志龍想要當人類,他知道。
「這…我不能保證…畢竟是老師在處理…」
姜大聲想着如果他把這句話告訴東永裴,不知道下一個躺在這裡的人會不會是他。
「呵,就當做他已經答應了吧。」
那個暴躁的『老師』,是該跟他傳道一下讓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脾氣。
「…抱歉…」
低着頭,姜大聲試著想表現出誠意來。
「為什麼要道歉?」
崔勝鉉記得自己跟姜大聲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?
「老師是因為太疼愛志龍的關係才會對你不禮貌,真的!」
他知道權志龍一直都是東永裴最疼愛的那一個,所以東永裴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。
「我了解。」
淡淡的微笑,其實東永裴對自己做了什麼他根本不會在乎,他只在乎權志龍能不能回來…
「我只要把珠子還給志龍就好了吧?」
「你…這樣好嗎?你會再度看不見喔!」
懷疑崔勝鉉到底有沒有想清楚,姜大聲『貼心』的提醒着。
「嗯…反正都看不見二十幾年了,也不差往後的二十幾年吧?」
輕輕的笑了笑,何況他已經看見了這世界的美好,也夠了。
「這樣你還相信上帝嗎?!因為他帶給你的只有…遺憾…」
姜大聲不解的問,崔勝鉉的想法他不能理解,是因為自己是使徒的關係嗎?
如果換成是志龍,他就會了解嗎?
「上帝帶給我的不只是遺憾,還有奇蹟。」
滿足的笑着,崔勝鉉說。
「奇蹟?」
崔勝鉉看着躺在床上的權志龍,緊緊的握住他的手,
「上帝給我的奇蹟,就是權志龍。」
[TBC…]